對歷史的回望也是對現實的觀照,這或許才是回望的價值。中國平煤神馬集團于1955年創業,是新中國自行勘探、設計的第一座特大型煤炭基地,有“中原煤倉”之美稱。上世紀60年代,我光榮地成為一名礦工。戴著嶄新的柳條帽斗,腳蹬烏黑發亮的深筒膠靴,身著藍色勞動布工作服,腰間緊束著又寬又結實的礦燈帶,礦燈在頭頂發光。二十出頭的小伙子,迎著朝陽,踏著晨光,邁著矯健的步伐,大步流星走進罐籠。這是我當煤礦工人第一次下井。多么神奇,多么自信,多么驕傲,乘載著十幾個礦工兄弟的罐籠,盡管有八百米的距離,但很快就如騰云駕霧般到了井下。
走出罐籠放眼一望,一排排電燈明亮,一節節礦車飛奔,一聲聲機器轟鳴……這就是我人生起錨的地方。跟著老師傅,我來到十分陌生又很好奇的工作地點——掘進頭,具體任務就是打眼放炮、推車鋪道、開拓掘進、延伸巷道。只聽“突突突”手電鉆聲響起,煤末、巖末隨著麻花釬子的快速轉動,流泉飛瀑般瀉出。五星或七星掏槽眼打好,火藥炮泥裝足,人躲避到安全位置,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炮響。炮聲過后,我和工友迎著彌漫的硝煙,手握大鐵鍬,像戰士打沖鋒似地奔向掌子頭,一鍬鍬礦砟裝滿礦車,一滴滴汗水濕透衣服,一根根道軌鋪進巷道。緊接著就是挖柱窩、架棚子、護頂固幫,巷道就這樣一點一點延伸?;乜垂び训哪橗?,除了牙齒和眼白是白的外,全都成了“包黑子”。臉雖黑心卻紅,掘進工人開拓創新、銳意進取,為采煤做好準備。這是我煤礦生涯的第一部曲。
事業的偉大在于過程的壯麗。進入上世紀70年代,井下用上了“金屬支架懸壁梁、彎曲溜子靠煤墻”。我當過采煤工,當時煤礦大多是炮采,面臨的是繁重的體力勞動和危險的工作環境。先是備料,然后打眼、放炮、攉煤、架棚、移溜子、放頂,環環相扣,一個班下來,累得人筋疲力盡,喘不上氣來。我清楚地記得,那時自己年輕氣盛,血氣方剛,一個作業班,我獨自一人采過15塊板!每塊板就是一米距離,在當時那種艱難條件下談何容易?那時每天下班回家,一雙手的十個手指頭都硬得不會打彎,那是長時間緊握鐵鍬木柄導致的,連吃飯拿筷子都非常勉強。直到次日干活鍛煉一陣子才能舒展開來。往事不堪回首,想起雙眼淚流。
擔當使命任務,唯有科技進步。使用金屬支架和懸壁梁后,采面不再需要運木支柱和大板的體力勞動。鐵支柱易升易降,懸壁梁堅固安全,在采面回收后可以循環使用,還能節約大量木材。過去的采面大多使用11型溜子運煤,工序復雜難推進。使用彎曲溜子后,大大提高了移溜速度,清掃浮煤也容易了,采煤效率大大提高。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,不能不說是一場煤礦的技術革命。在這場改革的洪流中,我熟練掌握了立柱、掛梁、移溜、回柱等技術,上演著煤礦生涯的第二部曲。
20世紀初,我經歷了煤礦生涯的第三部曲。如今挖煤不用鍬,坐在室內操鼠標。這是多么讓人匪夷所思的技術進步??!我到過綜采工作面,整個采面就像一座鋼鐵城堡,隨著采煤機組滾筒運轉的旋律,烏金如浪潮般涌向運輸機、轉載機、皮帶機,再涌向煤樓、煤倉,然后裝上一列列火車,奔馳向武漢、廣州、襄陽……煤炭,這工業不可缺少的食糧,其背后是英雄的煤礦工人在地層深處默默無聞、夜以繼日的無私付出。煤礦工人“特別能戰斗”,這是偉大領袖給予煤礦工人的最高美譽。不管在礦山的井上或是井下,多少個日日夜夜,多少個春夏秋冬,多少人辛勤勞作,才澆灌出煤礦行業永遠盛開的礦山花朵!
鑒往以知來,承前而啟后。我還記得過去的輝煌,當時的平頂山礦務局全年奮斗目標是實現“雙千萬”,即煤炭產量1000萬噸、實現利潤1000萬元。全體總動員、干部到一線,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實現目標,當時覺得成績不俗。試看今日,年生產煤炭數千萬噸,實現利潤數十億元。毋庸諱言,中國平煤神馬集團已成為中原大地的璀璨明珠。
數風流人物,還看今朝。在迎接黨的二十大勝利召開的日子里,中國平煤神馬集團正以“時時放心不下”的責任感,努力做好高質量發展大文章,奮力書寫更加輝煌的新篇章!(作者 梁克先)